胡安·卡洛斯一世

胡安·卡洛斯一世

(西班牙前任国王)

中文名:胡安·卡洛斯一世
英文名:Juan Carlos I
国籍:西班牙
民族:西班牙
出生地区:罗马
出生日期:1938年1月5日
毕业院校:康普顿斯大学
职业:君主
详细介绍:胡安·卡洛斯一世国王 (全名胡安·卡洛斯·阿方索·维克托·玛利亚·德波旁—波旁-两西西里/Juan ......>>>查看胡安·卡洛斯一世详细资料

胡安·卡洛斯一世人物生平

少年经历

胡安·卡洛斯一世在8岁时就被送进了纪律严格的寄宿学校。校门一关,父母音讯全无,小王子感觉自己已经被父母抛弃了。他后来猜想,或许是父亲不让母亲给他打电话,流亡中的父亲深知西班牙是一个长期以来局势凶险的国家,本能促使他要把王子的性格训练得坚强起来,否则未来他将无法应付这个坚硬国家。最后,还是祖母前来探望,他才总算离开学校。祖母也是他的教母(巴腾堡-维多利亚.尤金妮郡主)是英国维多利亚女王最小的女儿-碧翠丝公主的女儿,流亡中的西班牙皇后。在祖母的温暖陪伴下,他回到父母身边。可是,好景不长。1948年冬天,在里斯本一个清冷的车站,年方10岁的胡安·卡洛斯一世在父母的送别下,永远告别了和父母一起的家庭生活,独自前往西班牙。其原因是,他必须完成王子的教育,而根源又是他未来的君主责任。在胡安·卡洛斯一世的祖父离开西班牙之后,西班牙就是共和国,通过选举,左右都执掌过政权,也都在自己执政的时候,无法消除敌对,也无法免除暴力。西班牙人当时没有认识到,真正的民主政治必须是在反对派可存在的状态下运作。他们忽略了这一点,就是在民主政治下,任何一方执政,反对方都必须有现实意义上的平等地位。胡安·卡洛斯一世幼时像选举得胜的一方,是获得包容对方、主导建设国家的机会,而不是获得一个利用民众给予的国家资源,去消灭对方的有利位置。在野一方,在提出反对意见的时候,也应该是出于对全民有利的考量,同样不可以有那种恨不能要消灭对方的仇恨和行动。它的前提,就是双方要认同一个核心价值。这是实行民主制度的先决条件,否则,民主制度就变成没有规则约束的游戏,两圈一玩儿就玩儿不下去了。上世纪30年代西班牙共和国的左右双方恰恰是缺乏共同的核心价值,民主游戏也就肯定运作不下去,从政治对抗开始,走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局面,所有的人都被拖向两端,中间地带反而无法生存。当最后是内战决出胜负的时候,不论哪一方赢,民主游戏都只能刹车。走到这一步,只能说西班牙注定要有一段独裁政权的命运。西班牙独裁者佛朗哥被公认是个出色的军人,却是个谜一样的政治人物。在所有人都认为他是纳粹同党、法西斯分子的时候,他却和希特勒周旋,不仅使得德国兵没有踏入西班牙一步,而且使得西班牙奇迹般置身于二战战火之外,甚至还一度成为犹太人逃亡的一条通道。他既冷酷镇压左翼,也镇压要求接回流亡国王的极右保皇派。他曾经宣称自己尊重西班牙传统,将在合适的时候恢复君主政体。人们认为他最在意的是自己的权力,他在西班牙维持了40年独裁统治。可是,出乎意外的是,他并没有自己坐上王位。

西国王子

二战结束后不久,佛朗哥把年幼的胡安·卡洛斯一世接回西班牙,让这位“西班牙王子”在自己的国土上接受传统王室应该接受的严格教育。事实证明,他理解中的君主政体,和保皇派的理解并不相同。可是,人们仍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1948年11月,那个寒冷的里斯本火车站,10岁的胡安·卡洛斯一世没有哭,他觉得父母不希望看到自己哭。面对“西班牙”,这位10岁的王子充满困惑的心情。西班牙王室在近代历史上可不是一个轻松的位置。他记得有一个对西班牙王室忠心耿耿的人写过一本书,其中有三条警告:第一条是永远不要住在马德里的王宫;第二条是永远要对“上层”紧闭你的大门,而对“中层”打开大门,他们才是社会的脊梁;第三条是,在你从流亡中归来,不要打开你的行囊,因为你随时要准备再次卷起铺盖走人。流亡者总是每分钟都在咀嚼自己的“丧失”,失去的东西很具体,从小熟悉的景观、气味、色彩和感觉,甚至还有那些“家乡才有、别处无法寻觅到的食物”。这些都在加深流亡者的情结,更何况一个王室的政治流亡。在胡安·卡洛斯一世眼中,父亲的流亡是真实的。父亲生在西班牙,在那里度过了青少年岁月,离开西班牙的时候已经18岁。对父亲来说,死在流亡中是世界上最坏的事情,而他们就始终处在这样的焦虑下,内战正打得凶,假如左翼胜利,他们就永远休想回国。虽然战争的结果是另一方胜利,可是,塔姆·胡安仍然有很多年无法回西班牙,不得不作出这样的痛苦决定,让幼年的儿子先回去接受必须的教育。就这样,10岁的胡安·卡洛斯一世离开父母,独自前往西班牙。胡安·卡洛斯一世说,作为一个王子,他受到的基本教育,是要用“心”而不是眼睛去看西班牙。去西班牙之前,父亲对他与佛朗哥的会见很焦虑不安,他再三关照说,你认真听他说话,自己尽可能少开口,做一些礼貌应答就可以。后来胡安·卡洛斯一世才知道,自己到达西班牙后,本来安排马上要见佛朗哥,可是就在那个时候,发生了一个君主主义者的学生在监狱被殴打致死的事件,当时正在安葬,有上千拥护绝对君权的民众冲击墓园。王子来到西班牙的消息很快传开,这些民众又试图从墓园到他住的地方去,表示对旧君主制的西班牙国王与王后支持。这样更加剧了紧张气氛,会见也就延后了。在他终于见到佛朗哥的时候,他觉得佛朗哥比照片上感觉要矮小。佛朗哥称他为殿下,从一个孩子的眼睛看出去,他很和蔼。以后很多年里,佛朗哥给他安排的教育,是欧洲传统的王室教育,和今天英国威廉王子大概差不多,只是他更多地接受学者的私人授课。上世纪50年代初,佛朗哥和胡安·卡洛斯一世的父亲塔姆·胡安见了一面,讨论他的大学教育和军队训练。父亲希望他在国外名校上大学,然后回西班牙读军校。佛朗哥认为这样不妥,因为部队里都是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读完大学回来,胡安·卡洛斯一世的年龄就会比军中同伴大一截,很难再和同伴建立深厚的同袍之谊。佛朗哥还认为,胡安·卡洛斯一世应该先在西班牙完成军事训练取得军衔,再在西班牙国内完成大学教育。他们谈了两个小时,最后是父亲让步,原因是他不得不承认佛朗哥的看法是对的。佛朗哥逐渐使得塔姆·胡安信服了他对儿子的教育安排。各军兵种的军校和军队服役,使得他因此在军队里有一批忠心耿耿的朋友,这在西班牙特别重要。和英美传统不一样,军人在他们认为的国家危难之际,要“挺身而出”出来干预政治,这种观念和做法,长期在西班牙被认为是一个“优良传统”。胡安·卡洛斯一世认为,假如不是他在军队的根基,他是绝对不可能做到他后来做的事情的。在佛朗哥时代,胡安·卡洛斯一世和当时所有的西班牙人一样,留在宗教传统中。胡安·卡洛斯一世还记得在一个天寒地冻的日子里,12岁的他被带到天使山的修道院参加弥撒,在地理上,天使山正好是伊比利亚的中心。山顶上有一个巨大的基督雕像,张开双臂迎接信者。1919年,他的祖父阿方索十三世曾经在这里举行仪式,郑重誓言把西班牙置于神的庇护之下。为了纪念这个仪式,在那里修建了一个天主教加尔默罗白衣修道院。1936年内战早期,一群左翼士兵,在这里审判了这个耶稣雕像,判其死刑。酒醉的士兵在这里盲目地扫出子弹,这个地方一度因此成为左翼的胜利象征。王子记得,他在寒冷中听这些故事,他从历史中看到西班牙的图景:它总是被划分为两个极端,胜利者在一端,被征服者在另一端。这一切和他父亲的梦想,一个团结的西班牙图景,完全相反。此后他在修道院参加弥撒,他似乎期待能够永远保存弥撒留给他的和平感受。1962年胡安·卡洛斯一世成婚。他已经结束了学业,他去问佛朗哥,我应该做什么,佛朗哥说,让西班牙人民认识你。他先随几个副总理学习政务,然后走遍西班牙的城市和大小乡镇。多半西班牙人欢迎他,可是,也有人向他扔土豆和西红柿。

权力继承

1969年7月,佛朗哥宣布,胡安·卡洛斯一世将成为他未来的权力继承人,胡安·卡洛斯一世在他自己死去之后,胡安·卡洛斯一世将登基成为西班牙国王。这是佛朗哥一个人的决定,这个决定并不顺理成章。先是王位的继承有争议。胡安·卡洛斯一世的父亲塔姆·胡安,是阿方索十三世的第三个儿子。前面两个王子一个有病,另一个是聋哑人,也都没有表现出未来国王的素质。因此,阿方索十三世自己最终是要把王位传给塔姆·胡安(胡安亲王)。但是,前面两个王子并不愿意放弃王位,直至他们去世,争议也没有消除。他们的儿子们,也就是阿方索十三世的其他孙子们,在不断声明自己对王位的权利。排除其他支系以后,另一个争议自然是在父子之间。塔姆·胡安还在,佛朗哥对儿子的任命等于是剥夺了父亲的王位继承权。在胡安·卡洛斯一世成长过程中,他在放假时还曾回到父母身边,平时也一直在电话中交流。最终,父亲是一半无奈、一半出于父爱和对儿子的信任,接受了这个现实。他在经历痛苦之后,对儿子说,很抱歉,是我当年自己的决定,把你置于如此为难的状况中。外界认为最可能生变的,是在1972年,阿方索十三世有一个孙子娶了佛朗哥最钟爱的外孙女。当时胡安·卡洛斯一世还没有登基,许多人转而支持作为佛朗哥外孙女婿的那个王孙当国王,可是佛朗哥并没有因此改变他认定的主意。

一流教育

佛朗哥只给胡安·卡洛斯一世提供一流的教育机会,很少和他谈起政治,也几乎不给他处理政治问题的指点和劝告。面对佛朗哥时代的西班牙社会,年轻的王子会不由自主地主动问佛朗哥,在这样或那样的情况下,我该怎么办?胡安·卡洛斯一世回忆说,在这个时候,佛朗哥会说:“我真的不知道。可是,在任何情况下,殿下,你都没有必要做那些我不得不做的事情。当你成为国王的时候,时代已经变化了,西班牙的人民也将和不同。”在胡安·卡洛斯一世要求旁听政治上层的会议时,佛朗哥还是那句话:“这对你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你不可能去做我要做的事情。”1971年照片对于胡安·卡洛斯一世,这是非常困顿的状态,国家冲突的历史,再加上他处在父亲和佛朗哥之间的复杂关系。可以说,他后来成长起来,他的民主政治理念的形成,是他所接受的西方传统教育的逻辑结果,包括欧洲的历史、法律、政治学,等等。这样的教育不但是佛朗哥一手安排的,而且,佛朗哥显然知道这样教育的结果是什么。国王后来回忆说,他的政治法学老师,后来是改革初期最好的帮手和议长,曾经告诉他,你不必担心自己要向保守派发誓维护佛朗哥时代的原则,我们可以逐渐合法地改变它,我们一条条法律地逐步修改。最终,他们确实这样做了,而且做到了。他回忆说,佛朗哥非常相信“瓜熟蒂落”这样的民间老话,相信时间的流逝会解决许多当时不可能解决的冲突。胡安·卡洛斯一世成长的时代,也是西班牙逐渐变化的时代。非常重要的一点是,内战之后有了新一代的西班牙人,胡安·卡洛斯一世是和他们一起成长起来的年轻人。他没有内战一代人相互之间的深仇大恨。胡安·卡洛斯一世的状况很是复杂,一方面,他知道在很多年里,他的一举一动都可能被汇报给佛朗哥,另一方面,他在佛朗哥的安排下接受最好的教育。佛朗哥没有儿子,后来,胡安·卡洛斯一世感觉,在某种意义上佛朗哥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可是,佛朗哥天性是一个态度冷静、沉默寡言的人,从不对他流露感情。佛朗哥给了胡安·卡洛斯一世充分的和自己父亲交流的条件。胡安·卡洛斯一世认为,从政治理想来说,给他最大影响的就是自己的父亲。不可否认的是,佛朗哥给王子安排的教育,正是他接受父亲理想的坚实基础。

挺身之夜

1975年11月20日,以铁腕统治西班牙达39年之久的佛朗哥去世。22日,胡安·卡洛斯被立为西班牙国王,他在议会宣誓登基,并发表了演说。他向全国人民宣布:“今天,西班牙的历史开始了一个新阶段。”的确,西班牙的历史翻开了新的一页。以国王为中心的改革进程,正逐步清除着独裁者佛朗哥遗留下来的旧势力。胡安·卡洛斯决定由昔日为他授课的、同他心灵相通的法学教授出任西班牙议会议长。接着,又通过议长为首的王国委员会撤换掉代表佛朗哥旧势力的阿里亚斯首相,改由主张改革的苏亚雷斯任首相。在此基础上,1978 年底颁布新宪法,从此国王退居二线,拥有王权而不治理国家。他是“国家的象征”,但仍是“各个部门行使正常职能中的仲裁者和调节者”以对外关系中“西班牙国家的最高代表”。就这样,胡安·卡洛斯国王在其登基后的3年中完成了从独裁到民主的过渡,为以后西班牙的政治、社会、经济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然而,佛朗哥的旧势力并不甘心失败,一批反动的军官在暗中发动了一次军事政变,以终止西班牙的民主进程,恢复独裁统治。1981年1月18日,巴伦西亚军区司令米兰斯·德尔博什中将召集佛朗哥分子特赫罗中校、奥利弗少校以及装甲部队司令罗哈斯将军等在一起密谋,制定了政变计划。随后,米兰斯又把国王的老部下、前国王办公室秘书长阿马达将军拖下了水,有他参加政变,可以制造国王支持政变的假象,这样就可假借国王的名义,政变便很有可能成功。米兰斯将军的这个计划,反映出他不很了解国王的性格,他以为国王是任人摆布、一遇压力就退让的懦弱之君。一旦政变开始,国王就会默认既成事实。可是,他们对国王以及对整个时代的看法通通都错了。一个月后,政变分子以为一切都准备妥当,便迫不及待地付诸于行动。2月23日下午6点20分,西班牙议会正准备对任命新的政府首脑进行无记名投票。突然,6辆大客车呼啸而来,在议会大厦门口戛然停下。从车上跳下 240多名治安警察,为首的是个头戴漆布三角帽、蓄有小胡子的军官,他就是政变的急先锋特赫罗中校。临出发前,特赫罗中校向他们部下作了战斗动员,声称此行是奉国王命令去拯救西班牙。因为议会议员们受到恐怖主义组织埃塔突击队的袭击,这次行动的目的就是为了解救他们。这些荷枪实弹的治安警察包围了大厦。特赫罗中校挥舞着手枪,率领20名治安警察冲进半圆形的议会大厅。议会工作人员、保安人员在冲锋枪的胁迫下立即趴倒在地。而议员们正在投票。特赫罗中校在电话总机室向政变总指挥米兰斯中将报告,他已占领了议会,并将政府的全体阁员以及议会议员共300人扣押起来。随后,他得意洋洋地返回议会大厅,宣称米兰斯将军已在巴伦西亚军区下达总动员令,不久将宣布戒严。接着,他命令将苏亚雷斯首相单独关押在一个房间,又把梅利亚多、卡里略、冈萨雷斯等政界著名人士带到另一个厅,不让他们与外界联系。其他议员眼睁睁地望着他们被枪顶着押了出去,以为从此再也见不到他们了,不禁也担心起自己的性命来。在这期间,坐在议会大厅记者席上的记者们,趁政变的治安警察不注意,仍坚持履行自己的职责。电台的广播记者们压低了嗓音,及时地把半圆形大 厅里发生的全部情况直接播出,尤其是SER广播系统的记者迪亚斯,他冒着危险作了他平生最精彩的现场报道,使西班牙全国的听众从治安警察冲进议会大厅那一刻开始,就直接听到对这桩袭击国会事件的详细报道,那断断续续的枪声也不时地从广播里传出。一家闭路电视的摄影记者,偷偷地用一台摄像机把这一历史事件完整地拍摄下来,成了当时最吸引人的纪实性电视录像片。接到特赫罗旗开得胜的电话后,米兰斯立即命令对巴伦西亚各家电台实行军事管制。晚上7点,电台开始播发戒严令,宣布巴伦西亚军区进入非常状态,禁止任何形式的罢工,禁止一切政治活动,违反规定者将受到军事司法机关处置。一个装甲师的60辆坦克也加入了政变行列。整个西班牙都处于混乱之中。政变发生之时,胡安·卡洛斯正准备与好友打网球。他身穿网球衫,在办公室里边听广播边看一个待办的报批文件。这时,广播里正在慢条斯理地报道国会对新首相任命表决实况,突然间,现场直播里响起了武器咋喀作响和特赫罗中校大声咆哮的声音。惊呆了的广播记者,用可怖的颤抖声音现场报道了治安警察占领议会的场面。国王听到这个实况广播,特别是听到特赫罗宣称此行是奉国王之命以后,不由得大吃一惊。他赶紧按了按内部通话器的按纽:“是萨维诺吗?你听到议会里发生的情况吗?快来!立刻上楼来!” 萨维诺将军是国王办公室的现任秘书长。他匆匆赶到国王的办公室,听了议会被占领的广播后,深感问题的严重。国王有5名助手,遇到紧急情况,萨维诺将军通常总是第一个被叫到办公室。国王其他几名高级助手也都来了。胡安·卡洛斯与他们研究了整个形势后,迅速部署了最紧要的任务。国王办公室主任、年迈的蒙德哈尔侯爵开始同各个军区取得联系。国王军事办公室主任巴伦苏埃拉将军专门负责联络德埃纳雷斯伞兵旅,国王亲自指示陆军参谋长加韦拉斯和马德里军区司令金塔纳两位将军,尽快制止部队的行动。政变分子谎称是奉国王的命令行事,各大军区刚收到米兰斯的公告,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可能会发生连锁叛变,因而要立即不惜任何代价予以制止。议会大厦不远处的王宫旅馆成了效忠国王部队的指挥部,由治安总局局长阿兰布鲁将军统一指挥。政变部队与效忠部队之间,仅隔一个不大的无人区。大街上空荡荡的,气氛阴森可怖。晚上7时左右,阿兰布鲁将军带着两名助手,勇敢地走近议会大厦,想说服特赫罗中校投降。可是他的这个部下却粗暴地回答说,如果阿兰布鲁将军踏进大厦,他将会开枪打死他,然后再自杀。阿兰布鲁将军气得满脸通红,正准备拔枪,两个助手见特赫罗这帮家伙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连忙加以劝阻。作为政变阴谋参与者,阿马达将军却从事发之初就一直呆在国防部卫。这个狡猾的家伙一方面是想缠住他的顶头上司陆军参谋长加韦拉斯,另一方面似乎是想与政变分子拉开一段距离,万一政变不成功,也好留一条后路。胡安·卡洛斯国王从胡斯特那里得知阿马达是阴谋集团的成员后,就给国防部打电话,命令阿马达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得离开那里。这个曾给国王当过许多年办公室秘书长的人,提出要到王宫去作解释,也被国王拒绝,阿马达见阴谋已经败露,不得不作一些表面文章,以表示自己改变了立场。他向占领广播电视中心的雷蒙上校传达了撤回军营的命令。但是他趁加韦拉斯去参加参谋长联席会议之机,偷偷地给米兰斯打了电话,米兰斯要他提出一个联合政府的方案,这是他们在穷途末路之时,打出的最后一张牌。然而,已经迟了。在效忠国王部队的巨大压力下,政变集团中最薄弱的环节已经开始溃退。装甲部队司令罗哈斯将军临阵脱逃,离开装甲师,乘航班返回拉科鲁尼亚。装甲师里反叛头目圣马丁参谋长也逃之夭夭。整个装甲师顿时失去活动能力。装甲师撤离广播电视中心以后,胡安·卡洛斯意识到效忠于他的力量占了上风。于是,他作出两项决定:一是准备亲自通过电视向全国发表讲话,利用广播电视这个重要工具,摆脱国王与外界隔绝的状况。二是批准成立“政府工作小组”。由于政府主要成员成了政变分子的人质,政府暂时瘫痪了,国王责成内务部安全总局局长把各部国务秘书和副秘书都集中到内务部集体办公,这样一来,在政府工作小组的领导下,这个不宁静之夜却显得秩序井然,民主法制依然得到严格遵守。阿马达孤注一掷,他把自己的政治生命都押在议会之行上。晚上11点多钟,他首先乘车来到王宫旅馆,向那里的军官们鼓吹自己的主张。他声称除第三军区,即巴伦西亚军区已经举旗发难外,其他如第二、第四、第五和第七军区都在袖手旁观,等待出现一个由军人主持的政府。他自己愿意在。“遵守宪法”的前提下组建这样的政府。由于前不久国王已打电话来,告诉阿兰布鲁将军阿马达是个可疑分子,他到议会去提的一切建议,除了提供两架飞机外,统统未经国王本人同意,因而王宫旅馆里的军官们都对他的建议嗤之以鼻,不为所动。阿兰布鲁将军和马德里省省长尼古拉斯把阿马达送到议会大厦门口,只有阿马达一人被允许进入,因为他说出了叛军的口令“阿乌马达公爵”,这是米兰斯告诉他的,使用这个口令是为了对治安警察部队的创始人表示敬意。阿马达与特赫罗进行了面谈。将军向中校介绍了他的计划,中校开始还 耐心地听着,后来脸却越拉越长。阿马达要他把部队从议会大厅撤出,由阿马达同议员们对话,提出一种符合宪法的解决方案,即组成一个由左中右各方人士参加的临时政府。这是一个由一位军人领导的文职政府,如果议员们选他,他就将是这位军人。阿马达的计划与特赫罗的主张相去甚远。特赫罗为之奋斗的目标——建立革命委员会、恢复佛朗哥制度,都未纳入计划之内,因此,特赫罗断然拒绝这个方案。阿马达一再解释道,眼下形势严重,军队已经四分五裂,他是以个人名义提出这个唯一可行的解决方案的。但特赫罗是个粗人,他并不怕死,所以根本不理会用两架飞机把他们安全送出的事。至于阿马达要向人质讲话,那也是不可能的。两人争执不下,只好决定与米兰斯中将通电话。不管米兰斯如何规劝特赫罗服从阿马达,特赫罗中校都不肯退让。他明确地向第三军区司令部讲了自己的看法,他只能接受一个由米兰斯领导的军政府。特赫罗在派人把阿马达护送到大门口之前,最后提醒他说,如果有人扬言要派特种部队的突击小组进攻议会大厦,那么他必将把自己守卫的地方变成埋葬人质的坟墓,必将出现一个名垂青史的悲壮故事!两人的会见结束了,历时45分钟。阿马达眼睁睁地望着他本已难以实施的计划完全泡汤了。政变中的“粗人”不愿接受搞政治的将军们的摆布。这场政变注定要流产了。关在议会大厅的议员们,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不时有一名军官进来宣布某个军区已表态支持米兰斯将军的政变。但从宣布者的紧张情绪中,人们仍未彻底绝望,显然,事情并没有完全按政变者的计划进行。广播电视中心被占领后,人质们感到极其沮丧。政变分子担心大厦的电源被切断,将几个座垫里的棕丝掏出,以备需要时照明。此时,人质们惊恐地意识到,他们将面临一场楼毁人亡的危险。一位议员恰好带着一台袖珍式半导体收音机,这成了了解外界情况的唯一来源。收音机递到前任副首相马托雷利手里,他可以利用自己的偏僻座位收听消息,还能把消息轻声传播开。晚上10点30分,电台广播说,除巴伦西亚军区外,全国绝对平静,国王将向全国发表电视讲话。这一振奋人心的消息,给绝望中的人质带来一丝希望。王宫从晚上8点开始,一直在想方设法与位于马德里近郊的广播电视中心取得联系。但那时广播电视中心已被装甲师占领。直到10点多钟,装甲部队撤退了,道路通了,电视摄像小组才出发前往王宫。一小时后,电视台的车来到宽阔的王宫人口处。此时,胡安·卡洛斯国王已经向所有的军区司令以及海军、空军司令发出电传,命令采取紧急措施平息叛乱。深夜11点半,王宫开始得到国王的命令已深受海陆空三军欢迎的信息。11点50分,由皮卡托斯特率领的西班牙广播电视中心的摄像小组,作好了摄制国王讲话的准备。在国王办公室里,摆放着播放设备。国王穿上了他的上将军衔的草绿色军装,王后、两位公主以及几名国王的高级助手都在现场。费利佩王子当时年仅13岁,在这个折磨人的夜晚,他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昏昏欲睡。胡安·卡洛斯亲切地拍拍他,叫他坐起来,要他学一学怎样当国王。国王的电视讲话连续录制了两遍,以确保质量的可靠。国王镇定自若,以洪亮而威严的声音向全国发表了讲话,他说:“此刻,我们正处于非常形势之下,我向全体西班牙人发表这个简要的讲话。我要求所有的人保持最大限度的平静和信心。我向你们宣布,我已向陆、海、空三军下达了如下命令:鉴于在议会大厦内发生的事态所造成的局势,我确认我已命令地方当局和总参谋部参谋长联席会议所采取的一切必要措施。在现行法律范围内,维持宪法秩序,以避免可能出现的任何性质的动乱,任何必须采用的军事性措施,均应获得参谋长联席会议的批准。”他还宣布:“王室是国家稳定和团结的象征,它决不能容忍那些企图用暴力手段破坏民主进程的人的行为和态度,因为民主进程乃是这部由西班牙人民以公民投票方式通过的宪法所规定的。”国王的这个讲话,在凌晨1点23分由电视和广播同时向全国播出。于是,整个西班牙都明白了政变注定要失败。人们从国王那副愤怒而镇定的面容,从他那洪亮而坚定的嗓音里,感受到了决定国家命运的力量。那天晚上,西班牙出现了巨大的权力真空,但是,单凭国王的声音就填补了这一真空。国王挺身而出,力挽狂澜,把国家从深渊里拯救出来。但是,国王的任务还未完成。特赫罗不愿投降,议会议员们还没获得自由;米兰斯虽然不在电台广播他的公告,但仍未下令撤退部队。电视摄像小组离去后,胡安·卡洛斯再次与米兰斯通话,他以军人气十足的粗暴口吻命令这位第三军区司令撤回装甲车,撤销颠覆性的文告,并且命令特赫罗撤出议会大厦。国王严厉地说,为达到目的,米兰斯首先要做的事就是枪毙特赫罗。他重申,不准打着国王的旗号搞任何政变。国王发誓说,他决不退位,决不离开西班牙。最后,国王警告米兰斯,如果说直到此时还不能认为他是真在搞叛变的话,那么,他必须悬崖勒马,否则就只能认为他在搞政变。米兰斯开始动摇了。他的眼前出现了威严的军事法庭。他周围的人都劝他放弃对抗。米兰斯像只泄了气的皮球,瘫在座位上。国王的电话使他如坐针毡。接着,加韦拉斯参谋长又打来了电话,他的精神彻底崩溃了。他终于同意从市中心撤回装甲车和坦克。凌晨4点,他打电话到王宫,有气无力地报告国王,他已按国王的命令草拟好了一个撤销其公告的文告。米兰斯投降的文告通过电传在所有的军区中传开了,所有支持叛乱的活动都缩了回去。扣押在议会大厅里的人质们疲惫不堪,手脚僵硬,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从那台半导体收音机里传来的好消息:国王向全国发表了讲话,反叛活动已经被控制,米兰斯终于撤回了军队。唯有单独关押的苏亚雷斯以及另外关在别的厅里的5个人仍然同外界完全隔绝。特赫罗从广播中听到米兰斯投降的文告,简直惊呆了。议会的全部电话线路在晚间已被切断,他只好使用首相的避弹车上的电话同米兰斯通话。此刻,时间已是上午7点多,米兰斯中将已回家等待拘捕。军区的人告诉特赫罗,当前只能投降,别无其他出路。特赫罗灰心丧气地回到议会大厅,看到那里已是一派人声鼎沸的场面。议员们都知道了外界发生的事情。有几十名明白事情真相的治安警察已经夺窗而逃,径自向阿兰布鲁的部队投降去了。特赫罗见大势已去,只好决定缴械投降。特赫罗企图安排人质们离开会场,但议长拉维利亚此刻已恢复了对会场的控制。他宣布议员先走,政府人员跟在后面,最后是议会主席团成员。苏亚雷斯、梅利亚多等人也被放了出来,他们返回了自己在议会的席位。梅利亚多幽默地提醒议长尚未宣布散会呢。拉维利亚苦涩地笑了笑,正式宣布散会。等所有的人走出议会大厦,已是中午12点。议会外面挤满了记者和围观者,和煦的阳光普照着大地。此刻,胡安·卡洛斯正在王宫办公室里盯着那台电话机,这是他在这个不眠之夜使用的唯一武器。当早上米兰斯宣布投降时,他拥抱了他的儿子,让他上床睡觉。“怎样当国王”这堂课已经暂告结束,再过几小时,儿子还得到学校上课哩。这场由军队中极右分子策划的政变仅持续了18个小时就失败了。两天之内,参与政变的米兰斯、阿马达、特赫罗等20多名军人全部被捕,并送交军事法庭。国王亲自主持了国防委员会特别会议,以处理善后事宜。从此,胡安·卡洛斯声望大增,西班牙的民主进程又向前迈出了一大步。粉碎政变阴谋的这一夜,被西班牙人称之为“挺身而出之夜”。它将是西班牙历史上值得大书特书的一页。

大事年表

在当今世界所存的20多位君主中,大部分只起象征作用。真正在本国政治生活中处于举足轻重的则屈指可数,西班牙国王胡安·卡洛斯就是其中的一位,而且是最具有传奇色彩的一位。2014年的胡安·卡洛斯一世画像西班牙波旁王朝末代国王阿方索第十三世的孙子,其父为巴塞罗那伯爵。胡安·卡洛斯幼时随其父旅居意大利、瑞士和葡萄牙等国。1947年,佛朗哥宣布恢复君主政体并任国家元首,他选中胡安·卡洛斯为未来的国王并召其回国接受教育。胡安·卡洛斯中学毕业后,接受了全面的军事训练,先后在西陆、海、空三军军事学院学习。1960年,他入马德里大学攻读政治、法律、哲学、历史、文学、国际法等课程。大学毕业后,胡安·卡洛斯开始从政实践,先后到政府各部门熟悉行政管理情况。1969年7月,西班牙议会批准胡安·卡洛斯为未来的国家元首。1962年,胡安·卡洛斯与希腊公主索菲娅结成连理,育有二女一子。索菲娅王后1938年11月生于希腊,系已故希腊国王帕普洛之长女。索菲娅幼时曾随其祖母流亡伦敦和埃及等地,并于1945年返回希腊,受教于一家英国人开办的学校,后到德国上中学。她爱好历史、考古,曾做过护士,对各国文化古迹有浓厚兴趣。索菲娅王后通晓希腊语、英语、德语、西班牙语和意大利语。1975年11月登基,王号为胡安·卡洛斯一世。胡安·卡洛斯一世国王还是西班牙武装部队最高统帅。他对内主张“改革”和“民主化”,对外主张同所有国家保持友好关系。2003年11月3日,在西班牙马德里皇家剧院,国王卡洛斯夫妇与王储费利佩和著名电视节目主持人莱蒂齐亚·奥尔蒂斯·罗卡索拉诺在音乐会开幕前起立倾听国歌。费利佩王储1日已和罗卡索拉诺订婚。两人已于2004年夏天在马德里阿尔穆德纳大教堂举行婚礼。2005年5月,其子36岁的西班牙王储费利佩与31岁的新娘莱蒂齐亚·奥尔蒂斯结婚。新娘奥尔蒂斯是西班牙著名电视节目主持人,是西班牙首位平民王储妃。同年11月,王储夫妇的女儿莱昂诺尔公主出生,莱昂诺尔是国王胡安·卡洛斯一世和王后索菲娅的第7个孙子女,也是继王储费利佩之后的西班牙王位第二顺位继承人。2010年7月12日,西班牙马德里,西班牙国王胡安卡洛斯在马德里王宫为刚刚夺得南非世界杯冠军的西班牙国家队颁奖。2014年6月2日,西班牙首相拉霍伊在新闻发布会上宣布,西班牙国王胡安·卡洛斯一世宣布让位给费利佩王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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