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寇班

在过去二十多年来，毋庸置疑安东·寇宾是圈中最享负盛名的摇滚摄影师。擅长拍摄黑白或单色照片的他，爱尔兰摇滚班霸U2与英伦电子劲旅Depeche Mode是其长期客户，近乎合作无间。还有他为Joy Division、Echo & the Bunnymen、大卫·鲍伊(David Bowie)、Bryan Ferry、R.E.M乐队·、Peter Murphy、Nick Cave、METALLICA、Foo Fighters所跨刀拍摄的照片，都是如斯叫人深刻不已。除了硬照摄影师外，安东·寇宾还有另一身份——音乐录像导演。然而当年他并非野心勃勃地要作双线发展，由摄影师到展开了其音乐录像导演生涯，原来不是他有计谋而来。“因为那群我曾为他们拍摄照片的乐手游说我替他们摄制音乐录像而已。”安东如是说。从此安东便为其视学艺术工作打开了另一道门户。继打响头炮的铁三角斯派克·琼斯(Spike Jonze)、Chris Cunningham和米歇尔·冈瑞 (Michel Gondry)后，The Work Of Director系列DVD的第二轮出品，便包括有安东·寇宾的音乐录像作品集。比起这批出品的其余三位导演如马克·罗曼尼克 (Mark Romanek)、乔纳森·格雷泽 (Jonathan Glazer)和Stephane Sednaoui，安东无疑是富有传奇性得多，江湖地位甚高。安东·寇宾的The Work Of Director，是对他由1983至2005年间音乐录像作品之总结。摄而优则导对于笔者那一辈孕育自八十年代Post-Punk纪元的乐迷来说，当年安东·寇宾的摄影作品无疑是多么教我们印象深刻、历历在目，是乐迷心目中一位甚Cult的摄影师。比方如他为后崩电子乐手Fad Gadget两张专辑Under The Flag和Gag所拍摄以人体线条作构图的封面，利物浦迷幻Post-Punk乐团Echo & The Bunnymen精选专辑Songs To Learn & Sing四人酷得要命的侧面身影，U2的The Unforgettable Fire和The Joshua Tree的苍茫景像，还有他早年为曼城Post-Punk传奇Joy Division所跨刀的多张慑人心魄的照片。在安东的镜头下每每营聚着黑白或单色的低调美学，而彷佛沉淀着意味深长的沉思空间。现年五十岁、个子高大的安东·寇宾生于荷兰斯特赖恩，后来因为深受Joy Division感染，而在1979年移居英国伦敦发展。从硬照到录像，安东的MV作品总是那么别树一帜。他以Super 8 拍摄的粗微粒影片、缓慢的节奏、低成本制作、所带出的象征意味，都有别于八十年代讲求美轮美奂、浮夸夺目的MV主流。还有他对荒漠与旷野风景的情有独锺、那点点公路电影氛围，都明显呈现着安东的强烈风格。安东·寇宾的处男作音乐录像，是在1983年应German New Wave乐团Palais Schaumburg之邀请为他们一曲Hockey拍摄MV，但他一直只是视之为其小试牛刀之作。当年看过此MV的人之中，包括英国厂牌ZTT的Paul Morley，他对安东甚欣赏，从而交由安东为他们旗下的德国电子组合Propaganda之作品Dr. Mabuse执导，那才是安东首个“官方”MV作品。同年前Japan主将David Sylvian在电视上看过Dr. Mabuse的MV，从而又找来安东替他的首张个人单曲Red Guitar操刀摄制音乐短片。其音乐录像导演的姿态也从此不胫而走。多年来，安东以跟U2和Depeche Mode这两大乐团的合作关系为最密切（其实有段时间他跟Echo & The Bunnymen亦曾合作无间）。甚至乎他已俨如DM的指定录像工作者。可以见到DM自87年专辑Music For The Masses以降的MV，都差不多全由安东主理，他也是DM巡回演出舞台投影录像的御用制作人；在短片以外他还有为DM拍摄长片，像Strange(1988)、Strange Too(1991)、Devotional(1993)和One Night In Paris(2002)等音乐录像及音乐会实录影片，皆全部出自安东手笔。严选音乐短片在其The Work Of Director内，主要是严选了安东·寇宾在过去二十一年来的二十四部音乐短片，范围由他的1984年官方处男作Propaganda的Dr. Mabuse，到在2005年为拉斯维加斯新生代New Wave(新浪潮)乐队The Killers拍摄的All These Things That I’ve Done。安东·寇宾的早期作品，Propaganda的Dr. Mabuse来得神秘悬疑、耐人寻味，David Sylvian的Red Guitar捕捉了这位“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唯美冷静诗人歌手气质，但同年为Echo & The Bunnymen的Seven Seas手执导演筒，却又可以来得那么轻松有趣。回到八十年代，安东亦曾几何时是The Bunnymen的御用摄影师，再看他为乐队一曲The Game跨刀的短片，当时The Bunnymen正在巴西巡回演出，安东亦就地取材地以半纪录片形式摄制了这MV。无可否认，安东历来最扣人心弦的影片，是透过Super 8 镜头为Joy Division经典作Atmosphere在Ian Curtis逝世八年后，于1988年重新发行时所重拍的音乐短片，由一群身穿修士服的小孩与侏儒(这些身穿修士服的人早己出现过在Dr. Mabuse内——莫非这跟Anton父亲为传教士有关？)，抬着从前安东为Curtis及JD拍摄照片，在黑白影片的感染力下也有向Curtis追悼的意义。当中另一自杀身亡的乐手是Kurt Cobain，Nirvana(涅槃)的1993年作品Heart Shaped Box之MV便是由Kurt跟安东联袂制作，内容全是来自Kurt的创作构思(Booklet内便刊有Kurt的手绘故事板)。安东的两大客户方面。U2的One（那是Director’s Cut版）有Bono爸爸粉墨登场，令人深刻是四人的“美艳女郎”扮相；Electrical Storm则有鼓手Larry Mullen Jr跟“美人鱼”的湿身激情演出。过去安东为DM拍摄的MV达十四个之多，这里严选的五首固然有其代表性。Enjoy The Silence里身穿王帝衣裳在瑞士高原上的Dave Gahan走来走去为最叫人深刻，Walking In My Shoes的Dave俨如魔鬼，但又可以在It’s No Good里扮演一支一身媚俗矫饰打扮的夜店乐队。安东的音乐短片并非单单以酷字挂帅，反之却不乏他幽默的一面。甚至乐手们也可放下身段为他“扮鬼扮马”，如Seven Seas里伊恩·麦克库奇(Ian McCulloch)扮女人、Will Sergeant扮鱼、Les Pattinson扮企鹅；Metellica的Hero Of The Day在那“苦闷电视迷青年”故事间穿插着是乐队扮电视游戏节目、扮新闻主播、扮西部片剧集；前Black Flag歌手Henry Rollins在Liars里除了饰演火爆“红人”外，又扮警察扮超人Mercury Rev的Jonathan Donahue在Opus 40扮太空人。The Killers的All These Things That I’ve Done则暂且放下其型格模样，变身西部牛郎。甚至安东也不忘出镜客串，如在DM的It’s No Good里扮演夜店司仪。他的近作除The Killers的之外，还有Travis的03年作品Re-Offender，影片以他们在舞台背后的内讧不和故事作主调，乐队全程作面黑与大打出手演出。沧海遗珠Stuff部分（即Bonus），有好一些安东的遗珠影片。像他在1983年的初执导演筒之作——Palais Schaumburg的Hocky亦告重见天日（但安东只拥有其VHS拷贝），蛮有八十年代新浪潮乐队MV的有趣拍摄作法，早见其幽默感。另一遗珠，是为比利时EBM先驱Front 242的88年专辑Front By Front所拍摄的MV精华。此外，还有他为迷幻乐手Captain Beefheart（本名Don Van Vliet）拍摄的影片Some Yoyo Stuff，有David Lynch助阵；亦有U2的Electical Storm之制作特辑；而他为Beck和Dave Grohl拍摄的MTV Promos短片亦甚有趣（后者有其爆笑反串演出）。不容错过还有Lance Bangs为安东执导的纪录片NotNa，有伊基·波普 (Iggy Pop)、New Order、Ian McCulloch（Echo & The Bunnymen）、博诺(Bono）（U2）、Dave Gahan（Depeche Mode）、Martin Gore（Depeche Mode）、Michael Stipe（R.E.M.）、Claudia Brucken（Propaganda）、Kurt Cobain（Nirvana）、Lars Ulrich(Metellica) 、Herbert Gronemeyer、Joseph Auther、Fran Healy（Travis）以至Neil Spencer(NME编辑)等他的圈中好友现身说法，非常群星拱照。当然，这几年安东·寇宾最教人引颈以待的作品，是2007年他为伊恩·柯蒂斯 (Ian Curtis)拍摄的音乐传记片《控制》，本片部分情节正是基于柯蒂斯遗孀1995年出版的著作《遥远的抚摸》(Touching From A Distance）。本片作为摄影师安东·寇班的导演处女作获得广泛肯定，而本片也是英国当代最重要的艺术家之一的萨姆·泰勒·伍德的首部正式长片。《控制》同样没有令人失望，在戛纳电影节上获得了如潮的好评。